做我所能,愛我所做。 (語出沈君山《浮生後記——一而不統》頁三十一)

Monday, July 20, 2009

在世界盡頭發現我們的咖啡館

「一位客人坐在咖啡館裡喝咖啡。」這是一位歐洲文學大師托貝格(F. Torberg)所寫的看似平淡無奇的敘事句,但其中卻蘊含哲理論辯的名言。其中,大師拋出三個問句,誰坐在咖啡館裡?是怎麼樣的咖啡館?喝的是哪種咖啡?


當筆者好不容易騰出空檔,悄悄坐在我們常去的那間街角小咖啡館裡的一角,將剛剛在書店隨意挑選的旅遊書暫時擱在桌上,舉起線條俐落的馬克杯,小口啜飲來自遠古牧羊人的意外驚喜,也細細品嘗那遠從異國飄來的濃烈香氣,邊凝視台北街頭上行色匆匆的旅客行人,或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,腦海裡總是會思量著這句簡單的話語。感覺上這好像是一句通關密語,即將帶領我們進入充滿異國氛圍的曼妙時刻。


在我們的咖啡館中,總是填滿了多種的有趣音譜,湯匙與杯盤的碰撞,身旁客人的交談,吧台內嘶嘶作響的蒸汽聲,也混雜著街道的車水馬龍。不過,在咖啡館不僅是味覺、聽覺的饗宴,我個人主張:「視覺」更是極致咖啡之道的根本。舉例說來,搭配有著特殊胡桃香氣的咖啡,就應該是哥倫比亞的悠閒時光;跟著稍許香料風味與可可香氣的安提瓜咖啡,就應該優遊瓜地馬拉的天然美景……藉由手中的遊記,讓思緒隨著香氣,冉冉上升,將我們的心思意念抽離身處台北的我們的軀體,前往咖啡的原生地,來一趟跨洲之旅……


盛夏午後的我,獨自一人坐在離家不遠的民生東路圓環咖啡館,點了一杯特級哥倫比亞拿理諾(Narino)咖啡,翻閱著《閒晃。在世界盡頭──狂情慢板中南美》一書,順著該書兩位作者的美好腳蹤,漫遊長達三百三十一天的旅程,其中包含中南美洲十七個國家。無論是耽溺於色彩的墨西哥摩登建築、滿是問號的古巴、巴塔哥尼亞大草原的美麗探險、巴西大街上所響起的森巴音樂、或在哥倫比亞街頭捧著一杯咖啡獨享片刻,都與我們早已熟悉的歐美有著極大的迥異感。這裡融合了原始與簡單的自然奧義,對於去過中南美的人來說,翻閱本書或許會想起那條街的氣味,喚起回憶中的吉光片羽。至於尚未去過的人,能夠藉由本書所傳達關於中南美旅行的諸多刺激,開啟那道出走的心扉。


與歐陸濃厚的「布爾喬亞風味」不同,中南美的咖啡小館更顯親切可人,「店內總會坐著幾位客人,和明朗的老闆愉快交談著。」也沒有知識份子堅持的那種「畢得麥雅時代」(Biedermeier)充滿了西方世界的優雅美感,「不僅是喝咖啡的地方,商店前或是路邊也有許多人在賣咖啡,無論走到哪裡,都可以輕鬆來上一杯。」在這兒,每個人似乎都習慣將整座城市當成是自己的咖啡館,除了是自己享用美味咖啡之外,也將自己置於表演的舞台上,供所有來到此地的旅客品味、欣賞。


也許我們跟咖啡館的關係,有時候就如同在茫茫人海中的一見鍾情,必須從一杯咖啡的親密邂逅開始談起;或是經由長時間慢火烘培而產生的淡淡情愫,將自家附近的咖啡館視為自己私密空間的延伸。無論如何,在這座城市裡,一定有間屬於你的咖啡館正耐心等著你光臨。


我是Parsifal,「我不在家裡,就在咖啡館。不在咖啡館,就在去咖啡館的路上昏倒了。」(正罹患來不及補充咖啡症候群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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